雖說美國總統大選結果尚有爭議,似乎無阻 拜登 繼續其「當選」後的準備工作,近日他亦陸續公佈部長人選,其中令全球錯愣的是國防部長人選 —— 退役美國陸軍四星上將 奧斯丁(Lloyd Austin),如獲得參議院的提名批准,以及國會針對 奧斯丁 退役後「空窗期」內出任官職的的豁免 [1],奧斯丁 將成為美國首名非洲裔國防部長。對於防長人選並非由此前 拜登 陣營一直「放風」的 傅洛諾伊(Michèle Flournoy)出任,或者就連 拜登 陣營的成員都始料不及,因為在 拜登 公佈提名前的數小時,民主黨的國會黨團都仍在為 傅洛諾伊 的任命程序護航!
外界分析是 奧斯丁 得到民主黨眾議院內黑人黨團(Congressional Black Caucus)成員力挺進軍五角大廈,而 拜登 亦須屈服於黨內壓力,在「Big Four」(四大部長:國務卿、財政部長、國防部長、司法部長)中最少安排一名黑名出任,以應付美國過去一年的 BLM 運動下,累積的對政府高層的組成種族的不滿。無論背後原因如何,都改變不了多次評擊中國對美威脅的「鷹派」傅洛諾伊 錯失成為「首位女性國防部長」的事實。
觀乎香港「某數字」媒體的認為,軍人出身的 奧斯丁 更為勝任現今的美國防長一職:作為黑人種族,符合 BLM 運動後政府急需的改革;作為歷來少數具領兵經驗與實力的軍事將領,其國防理解與政策的推行力絕對充分。而最緊要的一點是,非「鷹派」出身的 奧斯丁,亦較為貼近 拜登 等溫和民主派的作風。若果從這些角度出發,選擇 奧斯丁 出任防長的確是一個「安全的選擇」。不過在美國如今必須應對來自中國的強勢威脅下,我反倒覺得若單純因種族及局限的軍事經驗而選擇 奧斯丁 出任防長,隨時是美國國防上的致命錯誤。
擁有傑出軍事生涯的 奧斯丁 在表面數據上看似完美,但對於領導美國國防體系去針對來自中國的威脅上,他幾乎是「白紙一張」。陸軍出身的 奧斯丁,在以海、空協同戰略為主的中國軍事威脅時,軍種知識實屬「錯配竹門」,對於他能否有效進行跨軍種軍事情勢判斷及策略調整,其能力必須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而且 奧斯丁 的軍事經歷主力集中於中東地區,更致命的是集中在應對低烈度的戰爭以及反恐作戰等,毫無與軍事實力相約的國家作對等作戰的經驗 [2],更無印、亞地區的實際軍事經驗。在伊拉克和阿富汗等地,與反政府武裝分子和恐怖分子對戰的經驗,從根本上就無法套用於印亞地區,更與遏制中國的軍事威脅無關。
如果按經驗與知識出發,奧斯丁 實際上就同 傅洛諾伊 沒有任何差別 —— 甚至在對印亞地區的認識層面,傅洛諾伊 更勝一籌!在五角大樓有近三十年經驗,奧巴馬 總統任期內官拜至國防部政策次長(Under Secretary of Defense for Policy)的 傅洛諾伊,長期專注於研究美國常規威懾力的重建,以及美國軍事在應付中國軍隊急促發展與現代化的挑戰,使得她早有作為防長所需的專業知識與經驗。美國要在短時間內重拾軍事上的常規威懾力量,以壓制對等實力國家的威脅,領軍人物不能是一個只有局部作戰能力的菜鳥(rookie)將軍,而應該由一個擁有全盤軍事認知及評估能力的軍師出任。奧斯丁 與 傅洛諾伊,誰是菜鳥、誰是軍師,一目瞭然。
拜登 今次「陣前易將」時內心想著什麼,或者是連他的陣營成員都猜不到,但肯定的是,拜登 此舉在中國的眼中,最少在中國媒體的眼中 [3],只會被視為是向中國「低頭討好」,緩和 侵 近期一連串的對華敵對政策。日後 拜登 能否維持對華足夠的強硬,在總統之位仍未坐上的當下,已經要先扣五十分。
[1] 根據《1947年國家安全法案》(National Security Act of 1947),國防部長人選必須在上任前七年「空窗期」內未曾於美軍任何現役部隊中服役,以免軍隊取代文官掌握國防,而退役軍官如獲提名接掌國防部,亦需滿足「空窗期」規定。美國自1947年設國防部長一職後,只有兩人曾獲國會批准豁免於「空窗期」限制:1950年由 杜魯門 總統提名的 馬歇爾(George Marshall Jr.,陸軍五星上將,1945年退役),以及2017年由 侵 總統提名的 馬提斯(James “Jim” Mattis,海軍陸戰隊四星上將,2013年退役)。
[2] 公平地說,越戰以後,特別是冷戰結束後的美軍將領都缺乏與軍力相約的國家作戰的實際經驗。該說是美軍過於強大,還是世界變得更和平?